第155章 不用了(第2页)
见这人耍无赖,姜芙张嘴紧闭双目照着他的手臂上便猛咬一口,这一下用了十分力,崔枕安立即吃痛,低吭一声睁开眼自榻上坐起。
身上的禁锢一时解了,姜芙仍未解气,抓着他的手臂就是不肯松开。
姜芙牙口极好,一口整齐的米牙分外牢固,咬上去痛楚直直钻心,若用力夺出手臂只怕会失手伤她,只能咬牙拧脸强忍,时而发出两声痛楚的闷吭,脸色憋得通红。
就在崔枕安以为姜芙会不咬掉块肉不罢休的时候她终将手臂放开,这回换成是她的唇上沾了血色,再瞧手臂,一圈整齐而深重的牙印正往外渗血,痛楚持续拉长间隔再起。
“崔枕安你自找的,即便你现在贵为太子也不能这般无法无天!你当我姜芙是什么人?”手背胡乱拭了唇上血迹,姜芙粗喘着气,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方才的杰作,心里痛快。
手臂上的痛楚未消,崔枕安抬眼瞧她,才想发话,便觉心口处一阵刺痛传来,随之连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,单手捂上心口,整张脸憋得通红,半身朝后仰倒而去,正撞在床帷之上,砰一声重响。
整个人似一滩泥挂在床帷上,唇色一点点变得黑紫,捂在心口上的手攥成拳,将自己身前衣衫抓出一圈醒目的褶皱。
唇齿张大,分明想要呼极,却只见出气不见进。
这一套下来将姜芙看得傻眼,起先以为是装的,后再看他脸色实在不像,她试探着挪身过去,“崔枕安你怎么了?”
这会儿他什么也听不见,只觉着眼前团团黑影光圈反复流转,几乎快要窒息。
姜芙见势不对,反应了片刻却一时也没了主意,稍愣了会儿才自榻上站起身来,高声朝外殿喊人:“来人,快来人!”
在侧殿值夜的女婢惊闻声响匆忙奔入内殿,只见太子一张紫黑的脸,一见此情状也愣住。
“快去请医官使,你们太子要死了!”
女婢也不知听了什么,瞪圆了眼匆忙朝外奔去片刻都不敢耽搁。
即便这时候请医官使过来怕也要一段时间才到,姜芙觉着事态不妙,不能干坐在这里等人来,自榻上站起身迈过他身下榻,光着脚跑出几步,余光瞧见窗榻小几上的线筐又折反,慌忙从线筐中翻找了根针又奔回榻上。
拉过崔枕安的手捏在住他四根指尖儿,以长针刺入指尖最顶处,见血珠透
出再换另一根,十指依次扎过。
最后又捏住他的耳垂试图在垂尖儿放血,可他紧闭着眼因痛楚过盛头乱动,加上自己手也颤得厉害,如何都对不上准心,干脆在他耳上胡乱扎一通,十针总有一针可中。
这胡乱的几针下去,他终是稍吸了一口气,虽喘得仍有些急,但不再似像方才那般吓人,见势似有转好,姜芙又蹲身下去将崔枕安长靴退下,依次扎了十根脚指尖。
方柳仇杨将府里的所有医官使尽数带来,一如才自海中打捞上的活虾齐齐涌入,原本空荡的端云殿这一望去皆是人头。
当他们入门时,崔枕安的脸色已经开始慢慢恢复,却也没完全好,仍能瞧出面色泛紫带青,尤其是唇上颜色深重,一如吞了什么毒物。
医官使七手八脚诊脉的诊脉,上针的上针,搀扶的搀扶,姜芙手捏长针被挤到远处,鞋未穿上仅着一双棉绸白袜。
仇杨一见她手捏长针且针尖儿带血立即起疑,才想上去便被方柳拦下,方柳给他使了个眼色,示意稍等下再说,仇杨才忍住发作。
片刻后,一位医官使自榻前脱身,朝着方柳颔首道:“方大人,太子殿下是旧疾犯了,淤血突涌赌了心脉,加上内里不调所以才会发作,还好有人先在指尖儿耳尖处放血得以暂缓,接下来只要用些药调养一阵便好了。”
原本崔枕安旧疾已固多年,偶有身子不适却无大碍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但后因姜芙一事引起,再加钟元施针下毒一直未清,这病犯得也就越发频发且毫无预兆。
近几日本就不太舒服,加之昨夜熬了通宵翻看卷宗,几厢齐下,人犯病也不奇,只是这回看起来似更严重了一些。
方柳不免担忧。
未及方柳再问话,只见那医官使又跑过来小声叮嘱一句:“对了方大人,服药期间太子殿下不宜再动肝火,亦不宜突来大喜大怒,更忌房事”
方柳一一应下,提到最后一句的时候,有意扫了眼一侧姜芙。
仇杨倒是没想太多,这回再见姜芙手里的长针便暗松了口气,想方才是她为太子殿下指尖放了血,得以稍做缓解,一想到误会了人,仇杨自顾不好意思的笑笑。
“先将鞋穿上吧,地上凉。”到现在方柳也不知该唤她什么,只能避开直接说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