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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9章牵出银霸
市纪委深挖了李小刚银行账号隐藏的问题。在市纪委、市审计局等部门审查组进入市民政局之前,从李小刚的银行账户上,汇入了600多万到市民政局账户,临时填补了被挪用的资金。这给办案人员一个巨大的疑问,李小刚账户上为什么会有600多万?
这些钱,到底是李小刚之前挪用出去的?还是李小刚临时从谁那里调了个头,以度过如今的难关?
于是,市纪委就顺藤摸瓜,去查那两天给李小刚账户存钱的人。这一查,还真查出了明堂,就在前一天晚上和那一天凌晨,分别有三个人给李小刚账户上转了钱,其中两个是银州市的、一个是盘山市的,这三个人对市纪委、市公安局来说,都是陌生的。他们的银行账号已经掌握,但是这三个人,到底是什么身份?和李小刚又是什么关系?这些对市纪委、市公安局来说,还都是谜!
所以,这三个人是必查的!所以,市纪委和银州市纪委、盘山市纪委也取得了联系,希望他们帮忙查一查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!毕竟是同一个系统的,银州市、盘山市纪委还是给面子的,很快便替西海头市纪委查了这三个人的身份,结果发现这三人既不是公职人员,也不是企业人员,更不是党员,就是一般的社会人,甚至没有一个正规的工作单位。这样一来,银州市、盘山市纪委倒是不好继续深查了,一方面普通社会人,不是他们的工作对象和范围;二是他们在银州、盘山市又没犯事,不好随便去查一个人银行账户上资金的来龙去脉!他们纪委、公安部门是不会也不能因为其他市需要帮个忙,就去突破这些工作规则的,否则被人知道,银州、盘山的纪委和公安也是要承担责任的!
所以,要真正搞清楚三个给李小刚打钱的人的身份和社会关系,就没有那么容易了!要是向省纪委求助,省纪委或许会给银州、盘山市纪委打电话,让他们帮忙,那样一来,就多了一层用省纪委来压银州、盘山市纪委的意思,对方恐怕不会买账,还会对西海头市纪委有意见,到时候随便敷衍一下西海头市纪委怎么办?
这就是西海头市纪委书记汤有为烦恼的事情,先前他和公安局长叶龙禹一起向陈青山书记汇报的时候,陈青山书记,就让他来找一下市委组织部长萧峥,一起商量商量,陈青山说萧峥有时候会有些不错的点子、想法和建议。
也正因为如此,汤有为才去找了萧峥。将相关的情况,对萧峥说了一遍。萧峥心头感叹,市纪委、市公安在查办这个案子的时候,还碰到了这么多事情!一般人,看到的都是市纪委某天突然就来到了某个单位、某个会议上,将某位贪腐官员给带走了,让大家心头涌起一股惩恶扬善的痛快。可背后,纪检监察部门到底做了多少工作,几乎是没有人知道的!
没有一件事情是容易的,跟腐败分子的斗争更是如此。大部分时候,纪委监察部门知道对方有问题,可就是苦于没有证据、或者证据不充分,无法动那个人;时间拖得久了,那些问题线索要么失效了,要么上面的分管领导换了,不再把这个人当成重点的问题人员,那个贪腐分子,便依然能在位置上,大模大样地参与调研、指导、讲话,出席各种场合,享受高档宴请,利用职权继续为人办事。如此种种,不是没有,甚至可能占有一定的、不容忽视的比例!
萧峥从基层上来、经历了那么多,能不清楚这些吗?听了汤有为说起的这些难题,再加上是陈青山书记让汤有为来找自己的,他能帮,自然是要帮的!
萧峥的脑海里,立刻出现了四个重要人物!第一个,就是自己的好兄弟,目前挂职担任省纪委副书记的马铠!第二、三个,就是在盘山市担任副书记的管建军、在盘山市贡峰区担任区委书记的郝琪。第四个,跟萧峥的关系稍微远了一点,那就是目前正担任银州市长的曹广,萧峥和曹广的直接接触不多,但是当初他们来援宁的时候,都是时任省接待办主任的曹广接待的,而且当初曹广下面的副主任王兰,如今已经接替了曹广,担任了接待办主任,而王兰和马铠的关系又很不一般!有了这层关系,萧峥相信,银州市长曹广应该会帮忙。
萧峥就道:“汤书记,银州市、盘山市,我都认识一些朋友。这样吧,你们查到的,有关给李小刚打钱的人的信息能否发给我,我让他们帮个忙,把这几个人的情况都摸一摸,然后,我再向您汇报!”
萧峥说的客气,汤有为心里却有些以后,萧峥答应得这么轻松,难不成他和银州市、盘山市的领导,关系都这么好?当然,目前事情还没办成,还不好说。或许,也就是萧峥想要显示一下自己的能量,所以才答应的这么轻松?
有的人,就是如此,答应别人答应得很轻松,他也认为自己也是办得成事情的,可真到办事的时候,却发现没那么容易,甚至干瞪眼了!不知道萧峥是不是属于这类人?但是,不管如何,萧峥一口承诺要帮忙,汤有为也不好拒绝,如今这种情况,就是“死马也要当活马医”呀!于是,汤有为就道:“那就麻烦萧部长了!”萧峥笑着道:“汤书记,我们都是同事,和战友,不用客气。”
汤有为告辞离开,这天他仍旧督促下面的副书记和公安部门加强联系,尽量想办法,通过自己的渠道,看看能否找到查清那三个给李小刚打钱的人的真实身份?多条腿走路,才能在一条腿走不通的时候,还有后备的路子!
市纪委、市公安局的分管领导和处室继续忙碌着,他们也知道没有银州、盘山市的帮助,如今的忙也是白忙。可是白忙归白忙,有些忙是为解决事情,有些忙是给领导看的,不论是哪一种,都得忙,在这个系统里生存,这种认知也是必不可少的!
到了午饭时分,汤有为的电话响了,一看竟然是市委常委、组织部长萧峥。汤有为不能确定萧峥打这个电话,到底什么用意,他就接了起来:“萧部长,您好。”只听萧峥在那头道:“汤书记,你在办公室吗?我过来一趟,那三个人的身份和相关信息已经搞到了。”汤有为有点将信将疑,他们忙活了这么久都无处着力,萧峥这么快就解决了?但萧峥说得这么明确,又给汤有为带来了强烈的希望,他说:“萧部长,我来你办公室。”萧峥笑着道:“我已经在过来了。等我一下就行。”汤有为只好道:“那就麻烦萧部长了!”
萧峥和任永乐一同到了市纪委,萧峥对任永乐道:“你去串串门,跟纪委的同志也熟悉一下。”萧峥对自己联络员的培养,可不仅仅是简单的工作人员,他需要是人脉广和各部门都熟悉的人,任永乐明白萧峥的意思,就道:“是。”
当萧峥进了市纪委书记汤有为的办公室,任永乐转身,从口袋里掏出了香烟,到市纪委办公室和各大处室都去转了转。任永乐是市委组织部长的秘书,市纪委的处室长以上,乃至有些要求进步的工作人员,没有一个是不认识的。一见任永乐进去,处室长都愣了下,随后就笑容满面地站起来,“吆,什么风把我们组织部的领导给吹来了!”“萧部长的大秘来了,快请坐、快请坐!”“任主任,难得、难得,我们请都请不来呢!”任永乐本来是给他们发烟的,可他的香烟都来不及掏出来,人家的香烟已经递上来了,处室长亲自给任永乐点上香烟,旁边的副处室长端上了茶水。
纪委的人,平时碰上别人,都有点高高在上、生人勿近的样子,机关干部轻易也不敢和纪委的人接触。然而,任永乐却得到了如此热情的接待,他非常明白一点,这是因为自己背后的领导是萧峥!在机关里,谁掌握了用人权,就是王道!这是比财权,更为有用的权力!
萧峥这会儿,已经和汤有为在沙发上坐下了。他将一张打印好的a4纸,摊放在了汤有为的面前:“汤书记,你看看,这是那三个给李小刚账号转入巨款的人的具体情况。”萧峥真的这么快,就搞到了这三个人的情况?!
这真是让汤有为大为吃惊,他立刻拿起了那张纸,发现这三个人都没有企事业单位的职务,都是普通人,他们三个人转给李小刚的钱,又分别来自于三家公司的转账,这三家公司,分别是宁甘红集团有限公司、银州天荣煤炭开发有限公司、盘山矿山开发有限公司,他们分别转账200多万。
这三家公司,为什么要把钱转给社会上的人员,然后再让这些人将钱转给李小刚呢?汤有为作为纪委书记,一看就明白了,他们就是为了逃避责任,隐藏线索!然而,汤有为最佩服的是,萧峥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摸清这些线索,他忍不住抬头问道:“萧部长,您是通过哪一层关系,搞到这些信息的?”
萧峥笑了笑,道:“都是朋友,让他们帮了一个忙。”具体的情况,萧峥也没有透露。
有的事情,必须一清二楚,但有的事情,还是得“难得糊涂”。汤有为自然也了解其中的三味,既然萧峥不愿透露太多,汤有为也不便追问。